羊咩咩

要做兴趣使然的文字英雄


可惜现在还只是社畜( ・᷄ὢ・᷅ )

|凯| 余芒 05 (末世ABO)

请勿上升真人






05







张小波已经很久没进到宅子里来了。


上次他送货回来,碰巧撞见了段赖霖被人簇拥着往外走,那人微微侧目向他,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小波下次回家一起吃顿饭。


段赖霖声音轻得像常年伴他左右的白烟,一个转身的工夫就散在了风里,而张小波也就当那是句客套的寒暄,点点头,便丢在了脚后。结果今早刚点完货,张小波就接到了他的电话,挂断之后才看见拿手机的那只手沾了一片温热的汗。


通话记录的下一条没有备注姓名,但仅在最近一个月互相通话的次数就不比他打给段赖霖的少。张小波盯着那串号码看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按理说去别人家吃饭手里总该是有点东西的,更何况这个别人是于他有恩的长辈,只是这个长辈又是段赖霖,于是一切就又都另当别论了。


由管家带着进门,张小波一边听着管家的絮叨,一边折腾绑在脖子上的黑色领带,等到了餐厅时,身上都冒了层汗,衬衫也无辜地多了几道褶皱。


段赖霖背对他坐在那儿,背挺得笔直,肩平头正,但不至于僵硬,双手放在叠在一块儿的腿上——段赖霖跷二郎腿的姿势叫张小波无法把那说成是跷二郎腿,因为那似乎折损了他的优雅。


“小波来了?”


“恩。”


张小波急忙答应,然后快步走过去,端坐在段赖霖对面,他看了眼桌上的菜,又抬头去看段赖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于是此前的紧张和不安就都散了。他冲段赖霖笑,段赖霖便也对着他笑。


他们开始聊一些不痛不痒的鸡毛蒜皮,中间穿插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段赖霖是很好的倾听者,不过是组里一个兄弟昨天不小心踩了狗屎的这种事,配上他的回应,也叫张小波觉得自己是在说一个精妙绝伦的故事。


气氛正一点点热烈攀升时,段赖霖毫无预兆地拿起盘子下面的餐巾擦了擦嘴,张小波见了也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正襟危坐起来。


“张叔,再去拿一瓶红酒吧。”


“是。”


于是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张小波舔了舔嘴唇,希望嘴边没沾上酱汁,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坐在第一排等待老师发布考试成绩的初中生。


“小波今年,多大了?”


“应该有十八了。”


“应该?”


“您收养小波的时候,小波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您当年叫小波八岁,所以现在小波就应该有十八了。”


“十年了啊,小波。”


“是,十年了。”


“知道为什么当年让你八岁吗?”


“……不知道。”


“因为我当年被收养的时候也是八岁。”


张小波愣住了,甚至突然感到害怕。组里没人知道段赖霖的过去,或者曾经有人知道,后来段赖霖不许有人知道,便不再有人知道了。


他从不和张小波讲过去的事。张小波小时候是喜欢缠着段赖霖的,磨他,耍赖说想听故事,是段赖霖小时候的故事更好。而段赖霖却说重要的只有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而将来,不是他该去考虑的。


那时候他还住在宅子里,眼里只看得到段赖霖的儒雅温柔。那人总是任凭他撒泼打滚,然后眯着眼睛笑得堪称宠溺。他还没见过他为更多人所知晓的另一面。


直到张小波十五岁的那一天,他半夜在房里醒来,发现自己梦遗了。没多少性知识储备的张小波一时间慌了手脚,头脑还不太清醒,只本能地去找偏偏当时罕见地醉了酒的段赖霖,接着就被他死死压在床上,撕裂了青春年少的懵懂与无知。


后来张小波搬出了宅子,和一个曾经来过几次的男人住在一起。他没有拒绝段赖霖每月一次的巨额转账,但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向来只进不出。


他慢慢开始接触组里的事务,所以其实也没少和段赖霖打照面。张小波并不嫌恶他,毕竟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对段赖霖的感情非同寻常。而那晚的哭喊与挣扎也不过是源于肉体的痛苦与未经人事的恐惧,他的精神其实是欢愉的。


直至今日,他仍想再和段赖霖像以前那样,甚至接着那晚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只是对方的刻意回避叫他们总是说不上几句话,更是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而现在,他终于再次和段赖霖坐在一起,三年时间拉长的生疏还没完全融化,对方却主动带他踏入自己的禁区。


“我八岁被人收养,不过和你不同,我不是被捡到的,而是被带走的。”


“被带走?”


“从我亲生父母那里。”


段赖霖说他的父亲曾因为公司经营不善借了高利贷,然而一笔资金没能力挽狂澜,一家人在几平米的出租屋里被逼上了绝路。当时他浑身是血的父母就躺在他脚边,而那个掌握了生杀大权的男人蹲在他面前,一只大手就包住他全是冷汗的脑袋。男人说他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让段赖霖咽气,而他也就像一只蚂蚁从地球上消失一样没人关心甚至无人知晓。


“可我不杀你,我给你命,新的,不再像这间破房子一样泛着霉味与腥臭,我是你的新爸爸,你要知道我没有这个义务,但我确实会这么做,甚至比这个家伙做得更好,所以你要为我奉献今后的生命,这是你应该的,毕竟那属于我。”


段赖霖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声音依旧温柔,眼神也仍然柔和,就是不知道哪里吓到了张小波,叫他整个人呆在椅子上,甚至手脚发麻。


“小波,过来。”


张小波一听段赖霖叫他便立马站起来,以至于迈开的第一步踉跄了一下,而为了不让这个动作看上去太诡异或者像个怂包,他便几乎是蹿到了段赖霖身边,就像以前那样,跪坐在他脚边,把头贴在他腿上。


“那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但我在那时学会了很多,有通常意义上的知识,也有除此之外的常识,但那些收获和我曾失去的是两条线上的东西,并不对等,所以无法抵消。我让自己足够强大,而且学会温顺,成功地麻痹了对方的神经,他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成了我的新爸爸,把他的组织都交给我,然后死在了一个泛着霉味和腥臭的破房子里。”


段赖霖摸猫一样摸张小波的头发,亲昵但不流露情欲,叫两人看上去只像是一对性情诡异的父子。


“但是我并没因此得到解脱,我为了救赎自己,而把自己推向了深渊,并且已经习惯黑暗了。”


张小波用脸颊蹭了蹭段赖霖的腿,他的手搁在男人的膝盖上,发现那块儿骨头比三年前更硬更冷了,不禁鼻子泛酸。他想起手机通话记录里的那串号码,咬着嘴唇憋回眼泪。


“但是小波,我让你那年八岁,并不是想让你像我一样,只是那个数字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导致我脑子里再摘不出别的。你的命不是我给的,我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放给你一些贷款,让你不用再躺在街边和流浪猫抢食物吃。而当年的贷款,如今用你放进那张银行卡里的已经足够还清了。”


段赖霖的两只手从张小波腋下穿过,就这么轻松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张小波站直身子,抬手揉揉眼睛,看着段赖霖递给自己的枪,满脸的不敢置信。


“保护好自己,然后自己选择,要走哪条路。”















王俊凯醒来的时候眼睛里还盈着泪,他眨眨眼把那颗泪挤出来,渐渐看清眼前,记起从拍那场戏以来已经过了许多年,而现在他正由一名Alpha陪同躲在避难所里,听天由命。


Faris不在,王俊凯左右看了看,原本待在后台的几个人也都不在了,他估摸着或许是晚饭时间到了,于是暗自松了口气,左右动了动酸麻的胳膊和腿。


“你怎么在这?”


他一动才注意到,之前那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自己腿上,之前还瞪着他的眼睛现在却满是关心,倒弄得王俊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哭了?”


“恩,做了一个梦。”


“是很糟糕的梦吗?”


“还好,只是有些难过。”


“什么事叫人那么难过?”


王俊凯在心里叹了口气,似乎理解了段赖霖被儿时的张小波缠着讲故事的心情,也明白了自己怎么就突然梦到了曾经拍过的电影里的情节。这个小男孩和他演过的张小波很像,固执莽撞,又莫名其妙。而且他们都穿着绿色的卫衣和蓝色的牛仔裤。


“你怎么不去吃饭?”


“去了也排不到前面,反正都会被插队,还浪费时间去排队干嘛。”


“被插队?你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我是从孤儿院来的。”


王俊凯听了点点头,却挪开视线不敢看他。他担心自己眼里不小心流露出的同情会伤害到对方,即使男孩看上去并不在意。


“没关系,孤儿院也挺好的,奶奶做的饭很好吃,爷爷记性不好但偏偏记牌的本领不差。就是大虎他们仗着自己个子大老爱欺负人,不过一想到他们那么大了还没被领养我就好受多了。”


男孩一屁股坐下来,两腿叉开,低着头在地上随意比划,一长串话说的气都不喘,中间也没给王俊凯插话的机会。


其实王俊凯一向不太擅长和太过自来熟的人相处,与其去探究别人的生活,他更希望能待在自己狭小的空间里。但在这个时候能说总比沉默要好,于是他尴尬地笑了笑,礼貌性地回应了男孩的发言。


“是爷爷和奶奶开的孤儿院吗?”


“不是,是外国人,爷爷奶奶只是替他们照顾孩子。”


“外国人?”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带医生来孤儿院给我们检查身体,然后带走一些被领养的孩子,或者带一些变成孤儿的孩子住进来。我见过他们,穿西装带墨镜,看不清脸,但说的都是外国话。我不喜欢那群人,冷冰冰怪吓人的,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跑出来?”


“前天是他们来孤儿院的日子,我不想做检查,就自己跑出来了……如果我没跑出来,现在可能就不会在这里了。”


“那其他人……”


“现在在避难所里的人,就是这附近全部的活人了。”


王俊凯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应该是很悲伤的故事,但却被男孩说的如同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这个孩子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里呆久了,也就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他所讨厌的冰冷。


他不是小孩子了,王俊凯已经二十八岁了,在娱乐圈里甚至都不再年轻,他知道类似的悲伤每分每秒都在不同的地方轮番上演,比这更残忍也更冷漠。他知道同情与伤感是没有什么生产性的东西,男孩的经历连最穷困潦倒的杂志与报社都懒得报道,但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不过他们都叫我皮皮,可能是因为我太调皮了吧。”


“那我也可以叫你皮皮吗?”


“随便你。”


皮皮从地上站起来,这样就和坐在椅子上的王俊凯差不多高了。他盯着王俊凯的脸,两条浅浅的眉毛皱起来,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先伸手去扯王俊凯脸上的口罩。


“你戴这东西干嘛?”


“啊!我,我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皮皮,你帮哥哥戴上好不好?”


王俊凯有些急了,无奈双手被绑着没法把口罩拿回来,他抻着脖子跟皮皮说话,又怕被领饭回来的人看见而缩头缩脑。


“你看起来好眼熟啊……而且你怎么坐着不动呢?”


皮皮并没有立即把口罩还给王俊凯,他往后退了两步,奇怪地把王俊凯上下打量了两个来回,又走回来,看上去是想掀王俊凯披在身上的大衣。


“Faris!”


正巧这时Faris端了晚饭回来,王俊凯跟见到救星一样喊出声,皮皮听见了也转过身去,看着Faris端着不止两人份的食物走过来,把自己和王俊凯的份放在一边,然后递给他一份盒饭。


“我给你吃的,你把口罩还给他好吗?”


Faris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孩子而放轻语气,和对同龄人一样的态度似乎让皮皮认识到自己是个不再任性的大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口罩,然后转身放在王俊凯腿上,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拿着盒饭小跑着离开了。


“你朋友?”


Faris看着皮皮离开,然后转回身一边帮王俊凯拆饭盒,一边随口问。王俊凯看着放在自己腿上的口罩,缓缓摇了摇头。他不讨厌皮皮,但也不喜欢,就像他对张小波一样。


“是一个小朋友。”


Faris耸耸肩,表示并不理解“朋友”和“小朋友”之间有什么本质区别。王俊凯也不解释,他转了转手腕,许久没活动的关节跟着咔咔作响,Faris便走到他身后,三两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你干嘛?”


“不能一直这样,血液不循环,你会很难受。”


“可我们答应过……”


“先吃饭,被发现了再说。还是说,其实你很期待我来喂你?”


这是Faris对他说的第一句不那么正经的话,即使他的表情看上去再正经不过,但还是叫王俊凯红了脸。他并不想被Faris看到自己因为一句调侃就羞红了脸,于是低着头接过盒饭,闷不吭声地开吃。


Faris也不再出声,只是坐在王俊凯身边安静地进食。他倒是向来有分寸,从不得寸进尺,也不会让王俊凯觉得难堪。


“你之前说,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而且故事很长,不急于现在。”


王俊凯看着他认真吃饭的侧脸,突然想到这个大个子这两天也不比自己轻松,他已经麻烦Faris很多,如果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还要打扰,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今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简直猪一样的生活。”


没怎么消耗体力的王俊凯现在也没多少食欲,他一边扒拉着颜色暗淡的米粒一边自嘲,倒是没想到,在这种丧尸袭城、世界末日般的背景设定下,他反倒比以前更加轻松悠闲了。


“放心,以后不会每天都这样了。”


王俊凯看了Faris一眼,他说不出哪里奇怪,只隐隐觉得违和。然而没等他理清头绪去细想,外面突然接二连三地响起瘆人的尖叫,然后是一阵喧闹,其间混合着桌椅餐盘砸在地上的各种撞击声。


王俊凯对这样的声音本不陌生,也早就学会面无表情地应对,但在这种时候,这种声音变得尤其不祥。他看着Faris两口把剩下的饭菜包进嘴里,扭身背上背包,动作熟练得就跟事先彩排过似的。接着Faris顺手拎起王俊凯的包,另一只手揽着他,几乎是把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怎么了?”


“这里不再安全了。”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尖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是在大声告诉他们外面发生了什么。王俊凯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有些踉跄地跟着Faris往外走,以至于走出后台他所看到的画面有一大半都是Faris宽阔的背。


而也就一半的视野,大概便足以满足最资深的丧尸文化爱好者的胃口了。


王俊凯有一瞬间的腿软,毕竟他还没直面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在体育馆时他一次被一只丧尸压在身下,一次被Faris关在柜里,可没见过一这么一群血盆大口。


Faris的力气很大,几乎能就这么拎着王俊凯跑。他们跑过舞台,溜到墙边,打算顺着墙根跑到外面,穿过操场,再跳进那辆坐着不够舒服但速度足够逃命的吉普。


可惜他们遇到的丧尸不是那种行动缓慢的弱鸡,人们尖叫着跑向大门,它们便也跟着堵到门口。王俊凯学着Faris的样子靠着墙弯腰前行,不知为何并不十分紧张的他得以注意到Faris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来。


“从他们那顺来的。”


注意到王俊凯的视线,Faris竟然还能抽空给他解释。王俊凯点点头表示理解,实际上如果那是Faris的收藏品他反而会更安心,毕竟那就不用他去担心子弹的问题了。


“我朝后台的方向开枪把它们引过去,然后咱们就趁机逃走。以防万一,你先躲到座椅下面去。”


他在丧尸电影里见过不少这种桥段,觉得这个办法十分可行,于是立马蹲下往中间那一排座椅方向挪。


然而打算躲在那儿的似乎不止他一个。


王俊凯看到不远处蹲着一个绿色的背影,小小的,一动不动地蜷缩在他眼前,脚边还放着没吃完的盒饭。


在这种情况下,王俊凯还是开心得笑了一下。他伸长了胳膊去拽男孩的手臂,掌心下几乎没有肉的感觉,而且格外冰凉。他当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已来不及缩回伸出去的手。他将男孩拽向自己,看着一张乌黑青紫的脸一点点呈现在眼前,看到那双呆滞的瞳孔里浑浊一片,已经映不出任何影子了。


丧尸朝向他,露出稚嫩的獠牙。它手里还握着筷子,那证明上一秒它还在往胃里填食粮,渴望能更长久地活下去。


王俊凯突然想起那部电影的最后一场戏,想起张小波藏在黑暗里惨白的一张脸,那眼神并不比此时的丧尸灵动多少。


当时的摄像对他的表演赞不绝口,说他把张小波给演活了。可他现在觉得,不是他把角色演活了,而是角色操控了他。而且就算戏完了,身为演员也没法摆脱身上的木偶线。


他知道同情和伤感是没有任何生产性的东西,但如果他当年真的为张小波的死感到惋惜,他就应该把枪扔进垃圾桶里,或者在更早的时候把躺在床上还没睡醒的段赖霖直接打晕拖上飞机,而不是在最后时刻蹲在镜头外赌气犯浑。


他其实是想在宾馆里等着那位大老板进来,然后朝他胯|下毫不客气地来上一脚的。他其实想冲着曾为了钱背叛自己的昔日挚友破口大骂,再把和他串通一气的工作人员告上法庭。他其实想把那个价值不菲的烟灰缸就着自己的血再砸回到大明星的脸上。他其实早就该谈恋爱了,至少想尽早解决关于发|情这个棘手的问题。而不是息事宁人一再忍让,最后带上耳机闭着眼睛,独自努力展开紧皱的眉。


他和其他演员还不一样,演员可以有个性,那是艺术家的任性。但他是偶像,他的个性要弱化到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程度,那是幼稚的叛逆和无关紧要的固执,被所有人热爱,但并不真实,也不爽快。


就像在面对一只年幼且身世可怜的丧尸时,观众会希望他能去思考对方是否有机会得救,或许那只丧尸还尚存人性,而他是个先人后己的无私英雄。然而事实是他并不伟大,这时候他更优先考虑的是如何让自己活命。他没有信心能在找到消灭病毒的方法前去照顾一只丧尸,也不想。


他其实一直被操控着,扮演一个很像王俊凯的人。直到他的忍让成了习惯,于是习惯了处变不惊一笑而过,也就把王俊凯给演活了。


可现在这个世界乱成一团,也一步步剥夺着他循规蹈矩的理由。


他可以做选择了。


Faris一直在后面注视着王俊凯,他没错过那张属于丧尸的脸,于是立马朝王俊凯走去,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拖,然而握枪的手刚一伸出去,就被半路拦下来。


王俊凯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借来的劲儿,竟然能生生从Faris手里夺下了枪。拜那部电影所赐,他知道要先拔掉保险栓,再上膛,最后瞄准。也托Faris的福,他现在只需要扣下扳机就行。


耳边突然响起段赖霖的柔声细语,他红着眼睛上下牙直打架,只有两只手端得稳稳的,直到一声枪响盖过喧闹,他斩断了身上的线。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tbc



写到这里,写出了我想写末世背景的目的。


想造一个世界让他放肆撒欢儿。



这次字数比较多,懒得检查了,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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